<!--go-->
这一夜,寂静而喧哗。
周围的环境的确寂静,风声、草声、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仿佛都放大了数倍,在空旷的草原上蔓延,激起一层层涟漪。
喧哗,那是苏玉华心中的浮躁与不安,家里的欢笑声、宫中先生的教习声、狩猎的马步声、赵元西呼唤自己小八的声,无尽的回忆与声音充斥着苏玉华的身体。
这一夜,无眠。
终于熬到天微微凉,远处传来了士兵开始训练的口号声,整齐的“吼!”“哈!”“杀!”一声声击打着天空,又折回地表,传入营地中每个人的耳朵。
苏玉华迷迷糊糊地,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着了吗,这夜的焦躁不安到底是醒着思考的、还是在梦中思考的?
她穿上了早早为她准备好的西域服饰,在铜镜前照了照,还是更喜欢女子样貌的自己,这才是苏玉华。
红袖也早早的来送早膳,她端着牛奶、奶疙瘩,这是西域的特产。
红袖红光满面的,道:“华玉姑娘起的真早,我还害怕您没睡醒呢。”
苏玉华心情好了些,道:“红袖姐姐今日穿的极美,今日这天蓝色的西域服饰,上面绣着鹰,鹰虽有强壮凶猛的气概,但这绣工却巧妙的给其赋予了一种柔美的感觉,真是好看。”
红袖笑的甜,道:“看来华玉姑娘今日心情不错,”她将早膳放到桌上,道:“这是西域的特产,姑娘可能还没尝过?快尝一尝。”
苏玉华用茶水漱了漱口,便坐下品了起来。
红袖又道:“我还以为你会心情不好,看来是我多虑了。”
苏玉华道:“人生在世不称意,何苦为难自己?”
红袖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木盒,道:“那华玉可想清楚要怎么处理这盒子了?”
苏玉华道:“待我见了陈侃宇,就会知道答案了。红袖姐姐,关于我想见陈侃宇之事,拓跋肆水可有回复你?”
红袖答:“此事我已禀告,据说今日就会有人带陈侃宇来见姑娘你。姑娘放心就是。”
苏玉华这才安心,道:“好,我吃完了,可以收了。”
红袖将碗筷收拾到木盘上,道:“华玉姑娘,宋辞先生在外面恭候多时了,他想要见你一面。”
苏玉华惊讶,道:“啊?你怎么才给我说,快让宋辞大人进来吧。”
红袖道:“是。”便端着木盘出去了。
宋辞这才进来,白嫩的脸冻得有些通红,道:“是在下让红袖待你吃完后再通传。”
苏玉华站起来迎接,抱拳行揖礼,道:“宋辞大人彬彬有礼,华玉佩服。”
宋辞细长的眼瞟了一眼苏玉华,好像看透了一切似的,道:“玉华君还要隐瞒到何时呢?”
苏玉华心想,原来宋辞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也罢,毕竟宋辞和拓跋肆水是好友。
见苏玉华不语,宋辞走到她跟前,道:“玉华君你说,如此恶劣的欺君之罪,要怎么罚才能彰显炤国国法之威严与公平呢?”
苏玉华端起架势,道:“宋辞大人是来找不痛快的?论打架我还是在行的,动起手来,宋辞大人可别逃之夭夭才好。”
宋辞又道:“既然玉华君都坦诚相见了,那在下也不兜圈子了,就开门见山的告诉你,这木盒之中是个重要的消息,在下劝玉华君还是早早的看了为好。”
苏玉华道:“关乎炤国之大事,关于与我有流言蜚语之人。都说了是流言蜚语,那就是虚假的,我自然不会在意。”
宋辞道:“如果玉华君不看,会后悔一辈子。”
苏玉华瞪了一眼宋辞,问:“你到底是炤国人还是西域人?”
宋辞道:“在下永远是炤国人,但在下此刻不是帮拓跋肆水,而是在帮你,苏玉华。”
苏玉华道:“多谢宋辞大人的美意,这木盒我若是动了,那就是应允了拓跋肆水的婚约,大人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大人还是别劝我了。”
宋辞道:“玉华君对拓跋大人有误解,拓跋大人是个明智的人、真诚的人、骨子里善良且单纯的人,他并不像炤国传言的那样,是个野蛮人。我初到西域也有这种偏见,但经过与西域人的接触,我才发现一切都是谎言,是官家的计谋。我们都被灌输了不对的思想,这西域人明明就很善良,比我们炤国人还多了一层真诚。”
苏玉华道:“我看宋辞大人在西域待得时间久了,也被西域人灌输了思想。如今大人的言语中,好像处处都透露着对炤国皇家和朝廷的不满。”
宋辞叹了口气,道:“玉华君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在下失陪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