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已至。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真火壁炉燃着木材,偶尔发出噼啪之响,火星升到半空中就香消玉殒。
屋外大雪纷飞,室内却温暖如春,他只穿了薄薄一件衣服,闭着眼睛枕在她的膝上。
她捧着书,手指爱怜地刻画他的眉眼,蓦地想起一句诗来,“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陆游写,若耶溪所出的小束柴火和裹在身上的毛毡都很暖和,我和猫儿都不愿出门。
就像盛南时自己说的,他是小猫体质,越被爱着越听话。
林知返笑笑,继续低声念手里的书:“鞋子仍是一双凉鞋,头发放下来,戴了一顶草编的阔边帽子,没有花,去厨房拿了一把香菜别在帽子上,没有用皮包,两手空空的。荷西打量了我一下:‘很好,田园风味,这么简单反而好看。’”
念的是叁毛的《撒哈拉的故事》,她的爱人亡别之前的故事。
膝上的人依旧闭着眼睛,慵懒笑道:“这个天气穿凉鞋,荷西打量了我一下:‘很好,冷不死你,看你的脚都长冻疮了。’”
林知返捏捏他的眉心,说:“荷西不会说这种话,只有盛南时会说。”
盛南时说:“你不信算了,无论是谁都会长冻疮的。”
林知返反驳:“可是叁毛写的时候又不是冬天,怎么会长冻疮。”
“那是什么天?”
“春天。”她答,“春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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