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愈发浓烈,张眼看清,坐在堂中的,居然是他,那个一如既往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况道崇。面前的人阴郁得不真实,举着盖碗,在一屋的腥气中,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想来这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裴絮只是一时有些接受无力,即便早就知道他做事不择手段,可当真亲眼见到他这样狠下毒手,还是不免觉得陌生,生出了畏惧。大概是他没有在自己面前暴露过凶残的本性,才会让裴絮如此糊涂忘记了分寸。
况道崇抬眼,才看清来人,皱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长安呢?”
裴絮摇了摇头。
“跟我走。”说着便捉起裴絮的手,领着她走出监牢,却被她下意识地甩开了。
他回头看了裴絮一眼,快步走在她身前,不再说一句,领着裴絮穿过马棚前,牵来那匹黑亮的大宛,拉她上马。裴絮觉得浑身不适,脑中想的还是刚刚一身血衣的男子,靠在况道崇胸前,鼻尖萦绕的还是那阵血腥。
两人从天牢中疾驰而去,走街过巷又回到了况府。况道崇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伸手欲牵她下马,裴絮看着他的掌心出神,顿觉他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没看出你这么喜欢骑马。”况道崇的语气不明,扬了扬悬在半空的手。
也不敢逆他的意,只好握住他的手,从马背上小心翼翼的下来。两人之间气氛凝重,互不理睬,况道崇直直朝屋内走去,裴絮便默默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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