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来岁的男人声色艰难,讲到后来,泣不成声。
“我以为我找到了意义。我每天充满干劲,斗志昂扬。我想这次我回家,可以很骄傲地告诉我儿子,爸爸也是个导演,拍电影的那种导演。将来上映了,我带你去电影院看我的作品……”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老天爷就这么不公平吗?因为一个人的失误,就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这是什么世道啊?”
他絮絮叨叨地念着,说那么多垃圾电影都能过审,都能上映圈钱,凭什么他们要遭受这种待遇。
说到最后,他打了个酒隔,嚎啕大哭。
昭夕无声地举着电话,眼泪夺眶而出,汹涌地砸在柔软洁白的地毯上。
她躺在公寓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很久很久也没说话。
杨导演哭着问:“昭导,你告诉我,它还有可能吗?”
他都不敢提电影的名字,小心翼翼地用它来代替,那个它是整个剧组努力半年的意义,是他们每一个人呵护成长的孩子。
昭夕的嗓子哑了,好半天才带着哽咽的气音说:“我会尽力的。”
*
次日,她独自驱车前往丰台区,拜访爷爷的一位老友。
老先生姓苏,曾是爷爷的下属,一直由爷爷带着。后来爷爷退了,苏先生作为徒弟顶上,扛下大梁。
八一制片厂是国内唯一的军队电影制片厂,地位特殊,在很多审核环节上拥有独立的系统与话语权。
昭夕是昭老爷子的孙女,受到了苏先生的热情招待,甚至被留下来一同吃了顿家常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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