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骥桓离开孤教所的那一天,除了一本《贱民条例》以外,他什么也没带走。
人的鼻子一般只能分辨香和臭这两种味道,但他却在空气中闻到了“湿”和“咸”。
他闻得出,那是从孤教所一公里外的贱民区飘来的,天晴的时候,老护士会打开宿舍的窗户,他们就能隐约闻到。这是他喜欢雨天的原因之一。
从前,罗老师每个周六的晚上都偷偷给萧骥桓下一碗面,面里偶尔会放笋或青菜,然后两个人在残砖剩瓦砌成的小食堂里,谈论历史、哲学,还有外面的世界。市立孤教所教养着数千个未满16岁的孤儿,却只有4位老师,剩下的大人,都是训导官和护士。
“阿桓,大门上的‘孤儿教养所’这几个红字里,只有‘教’字的漆比较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罗老师的爷爷曾经是台湾人,虽然闽南口音早已流失,但一些基本的语言习惯仍然保留了下来。
“我没注意过,可能因为这座孤教所历史悠久,‘教’字曾经掉下来过。”
“不是的,掉下来是不会有人管的。”罗老师用食指轻触镜片,扶了扶眼镜,“以前这里叫‘孤儿收养所’。”
人是健忘的,在漫长的一生里只有百分之一的时间留给了记忆。这些残存在我们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我们生命里快乐或痛苦的画面。
也有小部分,就像这段平平无奇的对话,平静且真实地躺在心里。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关闭小说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ifeiyanqing.com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