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是元望的一大优势。
但也是劣势。
她像极了那死去的女人,一个在自家房内上吊的母亲。
元望几乎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只有一些闪现的片段,印象最深的还是她笑着让自己牵好哥哥的手,以及最后悬在半空的红色高跟鞋,而无论是声音或是鞋子,她都无法在脑中拼凑出关于「母亲」的脸,像是被分割后破碎的相片随意组合,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肤色多边形,在她的记忆中放肆的做一些噁心的事。
当时的相机需要装入价格不斐的底片,加上父母双方工作忙,没得空间往外跑,关于母亲留存的影像是少之又少,元照珍藏的几张都是她年轻时的艺术照,胭脂水粉样样不少,脸蛋白到令人发颤,但还是能一眼看出母女之间的血缘关係。
元望看过那些照片,只不过对她而言,这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带着年代艺术照特有的朦胧微笑,隔着二十年,死死定在哥哥的心里,怎么样都离不开,照片里的她看起来甚至和元照差不多大。
有时元照会出神的看着她的脸,彷彿想从她身上找到那个逝去的灵魂,实在是太像了,连看着兄妹长大的老店家有时还是会感叹一下,叨念着「孩子果然不能偷生,这一看就知道是谁家的」。
脸皮是綑绑元望的枷锁,它让元照一辈子也捨弃不掉她,但也让元照一辈子也捨弃不掉「她」。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说话,元望还是拉着他的下襬,只是元照没有回应,默默的双手抱胸,直到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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