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尘还在五殿下府上住着的时候,某日晚间给他念经,拂袖掀翻了他放在榻前的印玺,无意看见的。
因为很少有人知道,也就很少有人这么喊他,也很少有人敢这么喊他。
许观尘有教他念书的老师,他还有萧启等一群同窗友人。
但是萧贽没有,没人这么喊他,就连他亲舅舅裴将军,从前也只喊他“殿下”。
根据许观尘残缺三年的记忆,他只这么喊过两回。
头一回是在元初四十一年的中秋宫宴上。
那日宴上,老皇帝的一个宠妃,不知怎么又惹了萧贽,被他手下人吊在白练湖里浸水。
那时候许观尘已给他念了快三年的经文,老皇帝顾念着儿子,也心疼爱妃,夹在中间不好出面,便把许观尘推出去劝他。
许观尘没法子,硬着头皮顶上去,在他的轮椅前蹲下,喊了他一声:“萧遇之。”
然后开始——
给他念《清静经》。
对上阴恻恻的萧贽,许观尘就只会这个。
萧贽仿佛回神,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听他把一篇经文念完。
《清静经》果然很清净。
念完一篇经文,许观尘壮着胆子向他提了要求:“放人。”
“她背地里说你不好。”萧贽用指尖碰碰他的白玉冠子,“本王帮你出气。”
“不、不用。”许观尘也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我不生气了,足够了。”
白玉凝脂,萧贽却好像很喜欢玩他的发冠。又过了一会儿,才懒懒地应了一声“好”,抬手让手下人放那宠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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