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孟良树被人带走了。是温家的人。”
眸光微微一动,邵君嵘示意司机关上车门:“知道了。”
汽车平稳地朝邵府驶去,他捧着那本相册和帆船模型,神色无悲无喜,无惊无惧,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囚禁孟良树的事败露的消息。
天色不知不觉黯淡了下来,时近黄昏,暮霭沉沉。他下了车,踏进门厅,屋子里空荡荡的,皮鞋踏着地板的声音嗒嗒传来,好像有无数道声音同时回荡着,越飘越远,越飘越轻。
嗤啦,抬手划燃火柴。指间的一点火光明明灭灭,咔哒、咔哒……座钟里的时针一格一格向前,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推门的声音,下意识地,他要摁灭烟头,手上一顿,停了下来。
屋子里很昏暗,残阳如血一般泼开,男人坐在书桌后,仿佛一道黑色的剪影。
“坐。”他淡淡道。
孟然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她看到了一本泛黄的旧相册,一只帆船模型,和工工整整,摆在书桌正中央的左轮手枪。
“爸爸走了,没能抢救回来。”
“嗯。”
其实温家的人把孟良树从囚禁他的那间旧仓库里带出来时,他就已经没有呼吸了。孟然得知消息赶过去,恳求医生无论如何也要再试试,虽然她心知肚明,那也只是徒劳。
孟良树的死状很惨,缺水、缺少食物,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是在活活煎熬中死去的,她看着医生给他盖上了白布,看着他露在被单外的指甲里满是污泥血痕,奇怪的是,心里竟没有一丝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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