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于他而言,甚至没有阿萌一条狗可信。
既然已经习惯那些带着目的的靠近,既然已经长久漠然地接受现实,既然已经学会不动声色地疏远所有人,那为什么还会感到疼痛呢?
要杀他的人那么多,卫敛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却是唯一一个叫姬越舍不得下手的。
那是能对他说出“你何惧之有”的人,那是能与他嬉闹玩耍逍遥自若的人,那是能和他对弈七局不分胜负的人,那是浊世之中澄澈干净如雪的人。
卫敛不一样。
他以为,卫敛不一样。
青年似冰雪一般清冷通透,却如暖暖骄阳,融融春色,将姬越常年冰封的心敲开一条缝。
而今,这好不容易敲开的一丝缝,都在这一句“我不杀你,我不姓卫”中重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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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越低声:“原来……你与他们,也并无不同。”
床榻上的青年仍静静睡着,不曾听见姬越说的话。
姬越慢慢在床边坐下,轻抚过卫敛完美无瑕的脸庞:“是卫邦要你来杀孤?”
他本没指望卫敛回答,不想卫敛却含含糊糊开了口:“那个昏君……也配指使我?”
姬越微惊,几乎以为卫敛已经醒了。
可再看去,青年还睡得安然,大概是将他的询问当成做梦了。
是个能一问究竟的好机会。
姬越试探着问:“你称呼你父王为——昏君?”
“他算什么父王?”卫敛模糊低语,“他是让我杀你……可我拒绝了。他以为他是谁啊?要我杀我就杀,我多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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