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不满的情绪在队伍中蔓延许久,任何一点小事就能加重。
但一进入清平县,他们这些怨气就顷刻间被另一种情绪占据。
……是恐惧。
与悲怆。
与风平浪静,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也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主城相比,清平县的情况可谓是惨绝人寰。
一进县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火焰味儿。家家户户都有人在烧纸钱。一名母亲抱着孩子的尸体双目无神,见到县里来了一群生人也只是麻木地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另一侧则恰好相反,是两个年幼的孩子伏着母亲的遗体痛哭,声嘶力竭地喊着:“娘!”
而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恸哭已经不能打动这里的任何人。因为每一天,这样的悲剧都会在许多家上演。
这一幕随处可见。
若是以往,清平县里的人们都很排外。可如今无人在意这一行人的进入,他们早已心如死灰。
棺木,灵柩,白幡。还有悲怆的哭声交织而成的哀乐。
周明礼心神俱震,不可置信又沉痛地看着这一切。
……那狗官是造了什么孽!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一名太医目露悲色,想要去查看地上的尸体,被卫敛阻止:“别碰。”
那名太医不解地抬头。
卫敛淡声道:“尸体也会传染人。”
太医吓得立马缩回手。
回过味来又觉得不对,公子敛懂医术吗?他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可队伍早已走远了。
周禺山显然早已清楚县里的状况,悲愤道:“咱们清平县都成这样了,那狗官还在粉饰太平,根本是不拿我们的命当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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