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终于等到了秦肆开口,似乎全身都泄下了气,低低地回道:“小的不敢妄自猜测。”
秦肆眉眼温凉,淡淡唔了一声,又道:“可知他们想来问些什么?”
老岳似是明白秦肆话里的意思,长长地叹了声气,随即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老朽早就把过去的事情忘光了,即使有人来问,老朽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肆闻言,面上并不能瞧出几分悦色来,只淡声应了一句,“岳公公果然是个明事理之人。”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听闻岳公公近些年来过得十分凄惨,本督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这便赐你一座京城的屋宅,安排几个机灵的下人伺候,岳公公就在里边好生安度晚年罢。”
秦肆的话音刚落,老岳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愕。大抵是不信传闻中如猛兽般磨牙吮血的东厂厂督秦肆,竟会这般心慈手软地放过了他。
老岳惊得下巴都在颤动着,半晌了却也只能从黑楠木座椅中起身,又跪在冰凉地面上,一字一顿地感激道:“老朽……谢过厂督!”
谢秦肆的恩赐,谢秦肆顾着旧情放他一马。
他知晓这屋宅是个锁住他残存岁月的金丝鸟笼,却怎么也无法开口拒绝。
即使东厂厂督秦肆,上挟天子,下令百官,独揽朝廷大权。勃勃的野心,世人皆知。
老岳的心底,却依旧偏袒着秦肆,偏袒着少年时就倔强、坚毅得不似一般人的秦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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