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钰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在医院待一秒,俗话说风不动,树不摇,这家医院就是不对劲了,待多一刻,于是忧虑填胸几分,填满了,都快堵住喉管。时下间胃口减色,早饭也不吃,骨碌跳下地,捉颤不住地披上衣服,打着赤脚就要走:“我不弱这些东西,前提是,这些东西只害我一人。”
走出病房前,甄钰舒头往窗外,冷冰冰地抛下这句话。
她前脚离开医院,小宝弟后脚也因腹痛难止,住进了医院。好巧不巧,正是甄钰住的那间病房。
但二人擦肩而过,并未见到面。
刘守丰没日没夜,不饭不茶,刻刻都是清省白净,埋头修了好几日的稿子,唇边的胡子渣都冒了出来。
一个干净清爽的文人,弄成了乌不叁,白不四,和吃鸦片的人似。
稿子修得自我感觉满意,有声无声的反复读几遍,逐字逐句,慢慢读,愈觉语句通顺,词汇达意,嘴角一勾,拿起展布擦净桌子。
他这种文人,嘴里不能说淡话,笔头下不能写淡文来混人,否则和街上那些嘴里混唚的醉汉有何不同?
眼睛里头蓦地一疼,有脏物入内,刘守丰想也没想,用手头上的展布捕了面,眼睛舒服了,接着濡笔铺纸,工工整整地再把稿子抄写一遍。
接连写了几日的稿子,骨头极累,手腕隐隐酸痛,写几个字,不得已要搁了笔,左手摁在右腕上,活络那僵硬酸痛的骨头。
这些无痕迹的伤,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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