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陆九渊对于“名山长弟子”的苏行冲也如吕祖谦般产生了羡慕。
——现如今谁不想拜在枫山先生门下求学呢?
便听吕学长又低声介绍道:“走在苏相公后面的,是礼部参政陈清湖先生讳子卿。陈公后面是太府寺卿王石屏先生讳纲中,其后是大理寺卿冯千岩先生讳时行。后面是刑部侍郎张正斋先生讳九成。”
按职品,刑部侍郎在太府、大理二寺卿之上——大理寺卿参知政事谢如意致仕后,六部一寺的“寺卿参政”就为司农寺卿至今——此时刑部侍郎张九成却走在两位寺卿之后,而认出他们的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这就是稷下的风格:只论学术,不论官阶、职权、资历、年龄、国别。而自名可秀以儒学大家入稷下后,稷下风格又加了一条:不论性别。
“……吕夫子之后是次相陈南山先生讳康伯,陈公之后是首相宋执斋先生讳藻。”吕祖谦低声道。
陆九渊点了点头,吕夫子即吕坚中,是经史系教的夫子,也是吕学长的叔祖父。据同窗介绍,这位夫子师从尹山长二十年,诚意治学无仕途之心。陆九渊上过他的课,对这位夫子的学问和人品都很敬重。
行在吕夫子后面的两位宰相陆九渊绝不陌生,他在家塾和县学时读官报就经常看见这两位宰相的大名出现。
出席稷下会的学者很多都有朝廷官员的身份,这不奇怪,能考中科举入仕的文官都是熟读儒经的学问渊博者,具有学术和政治的双重身份,只不过学问高的不一定做官高,治学和治政还是有很大差异的,像在任的这两位宰相——首相宋藻和次相陈康伯的经学成就就不算很显著,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治政上的卓越,但在以学术为首的稷下学会上,他们的位置就得靠后了,这也彰显了稷下学会只论学术的纯粹。卫希颜对此很感叹,即使是在后世宣称民主的时代,也很难出现国家总统或国家主席、国家总理坐在学者后面的场景,但在以道德论人、以儒学治世的大宋,对学者的尊重却是空前的,远非后世可及;当然大宋学者的道德和治学的诚笃、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也远非后世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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