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药这么难闻？”

“呃……是人类用的草药，大少爷。”

“他要天天喝吗？啧，这么苦，他怎么喝得下去！”

“大少爷这……”

“好了大哥，当务之急是把小东西救活，不是讲究口味的时候。”

“啧……”

……

零零碎碎的说话声像投湖的碎石，在死寂的世界里激起一点波纹。

路斯特原以为自己会被扔出庄园自生自灭。可是正相反，他躺在温暖的床上，有巫医来给他看病，路易和温格尔轮流喂他吃药。

他感觉不到路易说的“难闻”和“苦”，每次能喝下去一半就已经用光了力气。他想要开口说话，想说“谢谢”，却发不出声音。

两位少爷都不擅长照顾人，所以狄娜被解除了幻术的控制。这位善良可爱的女仆长来不及对少爷们过分的行为进行控诉就全身心地投入到照料路斯特的工作中。

路斯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他睁开眼睛只是因为又一次吐血了。

好疼……

路斯特又梦见了艾格妮丝。

她涂成猩红色的尖利指甲一次又一次的抓破他的脸；刻薄的红唇张张合合，咒骂他“贱种”、“贱人”；黑色的鞭子浸满了他的血，破空之声响起，脏污的墙面上又有一朵赤红的花短暂开放……

他好想死……

可是他死不了。混杂的血统总是不紧不慢的修复好他饱经凌虐的残破身体，然后监视他的仆人会告诉艾格妮丝，这位高贵的小姐就会踩着高跟鞋走进地下囚室，继续“教育”她肮脏不堪的混血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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