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笺他爹大半夜把他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花笺整个人都是蒙的。尤其是在他看见“破碎”的宵珥怀抱着面容沉静的祁平的时候,更是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如果问他是震惊于几个时辰前见到的宵珥还是一副完好无损的瓷器,转眼间便裂痕遍布成为了一件碎瓷?
还是震惊于祁平这么大的孩子,不,青年,大半夜居然被一个女人打横抱着,一步一步爬上了山?
花笺应该会摸出自己的烟杆,狠狠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酷酷地吐出白烟沉声道:“兼有之,且不止于此。”
然而他赶来的太匆忙,单衣外只披了件简单的外袍,却忘了带自己的烟杆。
此刻,他呆呆地看着宵珥布满黑色裂纹的素净脸庞,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腰侧,又呆了呆。
突然,花笺吸了吸鼻子,视线投向桌上的海瑞鎏金纹饰的双耳羊首香炉,炉上正插着一根徐徐袅袅的香。
——是“四海归”
花笺一个箭步冲到宵珥的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神色紧张:“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用‘四海归’?你的神魂被人动了?飘哪儿去了?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宵珥神色疲惫,摇着头。黑色蛛丝裂纹遍布的面上鲜血汩汩,如何也擦不干净,狰狞万分。
“是祁平。”宵珥嗓子喑哑如同风烛残年的老妪,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花季的神色,“他的部分神魂不见了,我在他神识洞府里,如何也找不到丢失的那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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