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了,香烛烟雾环绕的灵堂中,薛娇一直跪坐在地。
她的眼泪快流干了,嗓子也快哭不出声了。
她木然地面对现实,熬着冰冷且漫长的每一秒。
偶尔哭累了,会靠着母亲的棺木迷迷糊糊睡去,但很快又会在泪水中醒来。
来往吊唁的人不少,薛老爷开的虽只是个小茶楼,但他为人豪爽,结交叁教九流从不带眼色看人,左邻右舍又可怜这薛娇的处境自觉前来帮忙。
然而这一切对薛娇都毫无意义,她只想着,这么多人在家进进出出踩来踏去,爱干净的母亲铁定又嫌脏要大搞卫生了,爹爹肯定又要挨骂了。
她幻想着,这只是她在课堂上偷懒贪睡做的一场梦,她只盼能快点醒来,等她醒来,父母亲一定都在校门口等着她下学去吃饭。
或许,等他们吃完饭回到家说不定还会接到天齐的电话。
想到天齐,薛娇鼻泪又止不住往下滴,她缓缓抚着左手上的腕表。
她需要他,可是余天齐在哪里?
他在哪里?
心急如焚的余天齐在彭城回江陵的车上,他也两天没合眼了。
汽车一路飞驰,他终于乘着夜色抵达江陵。
余天齐仰望着小楼门前悬挂的白幡随风浮动,飘飘荡荡仿若他的心。
他曾无数次踏足这里,但从没有预想过会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沉痛。
他抬起沉重的步伐推开院门,老五倒是能干,办事稳妥,院中已经看不到血迹了。
只是曾被薛太太打理得花团锦簇的院子,如今显得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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