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着腰,他用胳膊使劲蹭了蹭眼睛,他知道,某些事是因为他未曾说出口,但如果说这份……友谊,那他们彼此都抱着真挚的认同。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破涕为笑:“那些牍板军报,我替你发出去,你要交代的事有很多很多吧。”
舒看了一眼桌子上如山的文件,点头:“嗯。”
北方的秋天很短,天很快的就冷下来。这里的冬天不如郢都绿,不过她也算是见过几回了。南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耐不住冷,她已经按着过冬的规格来了。
她有些日子不太往檀宫的书房或主宫跑了,也不太在朝堂上路脸了。
但这个下霜的早晨,景斯却急急忙忙扶她,说辛翳找她过去。
南河也不知道是不是连着心,她心底忽然有些莫名的慌神,甚至脚步有些着急。
等她走到了侧殿,那里是辛翳暂做书房的地方,辛翳跪坐在桌案后,身前堆着数不清的竹简与卷轴、牍板。更重要的是,四周跪着奴仆,却只有一个人并不行礼,背着手笔直的站在侧殿正中。
南河看到那身影,还有黑衣佩刀与皮质的手套,觉得有些眼熟。
那人回过头来。
南河一愣:“之茕?”
宫之茕看向她,又看向她的肚子,竟转过身来,背对着辛翳,对她一礼:“闻喜君。大君命我前来送信。”
南河松了口气,笑道:“是她知道我快待产了么?所谓待产,其实也没那么早呢。我自己摸不准月份,所以准备的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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