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是真怕见唐士秋,以前他怎么会怕见哥们呢,现在就是怕,怕从唐士秋嘴里听到有关苏倾奕的任何消息。任何消息都会是好消息:对贺远的好消息,对苏倾奕定算上好;对贺远的好消息,是他和苏倾奕的切回到从前。这怎么可能?
日子是能往回过的,日子永远向前,无往而胜。
八月天躁,人容易犯懒,哥俩挑个歇班的日子碰面,谁也愿进厨房,在家附近找了间馆子。话题七拐八绕,还是没绕开贺远心上的疤。苏倾奕的名字唐士秋敢愣提,直用“就人”代替,他问贺远能能说,贺远溜着面条没吱声。他憋住了:“我可说了?就人,有孩子了。”
贺远傻住,面条动了,恨得耳聋。“你怎么知?”
“我看见了。”
“他回来了?”
“他没回来,他太太在家啊,学校里净有老师去喜,能有假?”
贺远嚼着的面真想吐来,能吐,唯有往咽。他以为他快痊愈了,这轻巧的声称呼又把他刺得溃成军。
见他发愣,唐士秋也后悔话秃噜太急,可已经秃噜了,只好又劝:“我说,他现在媳妇孩子炕头的,你就别惦记了,你也找个,女的咱找,就找男的,两条的男的满街都是嘛,个个如他?”
“吃饭吧。”
贺远什么都想说,说来。他只望再醉场,连感觉都要去感觉。可他答应过师父再糟践自己,吐唾沫得是个钉。他最后去了安昀肃家,唐士秋和他再近,有些话非懂的人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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