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迎风而立,倾身靠在阳台边。
那双淡紫色的眼睛像是失焦了,正一眨不眨地望着灯烛辉煌下重重人影,仿佛要从那一张张虚伪的笑容底下窥视出他们深埋心底的秘密——就像他试图挖掘芙蕾的心,逼迫她将过去一点点袒露,妄想撕碎她怯懦无助的面具。
这对他而言似乎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
毕竟人心永远是这世上最浅显易懂又最深奥难解的的东西,人性的丑恶与美好,百看不厌。
斑驳的光晕落在狐狸的脸上,璀璨的灯火时明时暗,不知从何处来了一阵猎猎的风,吹起他雪白的衣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矗立在原地,就有股惊心动魄的美。
可没人能透过这幅美丽的皮囊,猜透他的心思,他在想什么?也许除了他自己谁也摸不清。
但芙蕾不知道的是——就连狐狸自己也看不清他此刻的心,像春来二月天里那漫山遍野疯长的野草,化作一团乱麻,怎么烧也烧不尽。
狐狸握紧一块碎裂的玻璃,任由鲜血流下。
他急需一些别的东西替他保持清醒,他不喜欢自残,但疼痛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今夜并不是简单的赴会,他需要足够的理智。
狐狸向后斜乜一眼,忽然有几分后悔将芙蕾带过来,她简直是火药,不经意就能将他的理智点燃,烧成灰烬。
有她在,他几乎无法分出多余的注意力去做事。
他的手因此握得更加用力,他在拼命抑制自己的失控——因她而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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