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窗纱透进来光，瞥见沉睡柔儿头汗。

她闭眼蹙眉，紧紧蜷缩成团。凑近了, 手刚搭上她臂膀, 她就骤然缩, 避开了动作。

赵晋猜想她是不是梦魇住了，握住她手腕将她扯到怀里, 左手轻轻抚着她背, 低声道：“柔柔, 醒醒。”

柔儿茫然睁开眼睛，脸苍白得可怖，赵晋抚上她脸颊，摸到手冰凉，“你怎么了？不舒服？”

眸子里写满紧张关切，柔儿瞥见，有瞬愣怔。

赵晋抬手试了试她额温，也不热，她脸上额上，手脚，全是凉沁沁。

柔儿张开嘴，想说“没事”，开却是软声哽咽。

赵晋转回头扬声喝道：“去请郎过来！”

外头很快就亮起灯，金凤等几个侍婢匆匆忙忙进来探看。

赵晋侧坐在床沿，将柔儿抱着。她紧紧揪着衣襟，金凤持烛台进来，又用热水投了帕子，绞干来，替她拭汗。

赵晋嫌金凤在前遮了光，抬手要过帕子，轻柔替她抹拭，“究竟是梦魇住了，还是哪里不痛快？你怀着子，事事都得加倍小心。金凤，郎怎么还没来？”

心里急切，哪里想得到派去请大夫人也不过才门。

柔儿定了定心神，觉着些了。小声道：“我不妨事。”赵晋沉面容，斥她：“个时候，还说不妨事？你瞧瞧你脸，白成什么模样了？里不是你乡家，还当自己是糙肉厚泥子？你肚子里揣着赵家孩子，容得你样马虎大意？”

声声说得严肃，用词也十分重，柔儿给骂得想哭，红着眼睛忍住。前些日子为了照顾伤势，她守在旁睡也睡不吃也吃不，确实些微有不舒服，怕多忧心重，直不敢说。她也知道自己般，怀了子才金贵，若不是有，只怕还是从前样，被随意对待，不兴就要送人发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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