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

白鹿低头喝水时，如翦的睫毛扇扇。

“诶？”他突然惊叹声，“水里有薄荷的味道。”

“这你都能尝来，早上倒枸杞时不小心开错瓶子。”乔晏将笔记的病历放到边，铅笔顺手锁进屉，“你真的是狗鼻子啊，嗅觉这么敏锐……我突然就觉得你徒手捉老鼠的样子很动了。”

白鹿不意思，“小时候的事，现在想想也很遥远。”

乔晏观察他半天，试探着开，“白鹿，你有没有听说过催眠？如果不抗拒的话，我们可以试试催眠的方式。”

白鹿抱着水杯，瞪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她。

乔晏耐心解释，“不晓得你有没有注意到，你中的个男人……你对他的感都是负面的。当然，你描述中的所有东西都是消极的。但唯独讲到他的时候，你会频繁眨眼，语调变轻，这是无意识的抗拒。也就是说，你其实并不讨厌他，你想到他的时候会真实心痛。”

她见他身子僵，语气更加确凿，“所以我在想，你为什么不敢说他对你的时候？是因为些回忆本身会让你痛苦或者使你联想到些可怕的事？是还在流血的伤吗？流血的原因是不是就跟他有关呢？”

白鹿手抖，将杯子小心放回原位。水面的枸杞打了个旋儿，默默沉入水中。他见乔晏在身边坐来，防备瞥她眼，开不了，又顺势埋了头。

乔晏也不催促，就静静坐在旁边，用温柔的目光耐心引导。她眼中孱弱的光，像扑哧翅膀的飞蛾。头撞向的经纬，就是光照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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