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庭萧条,连个挡风的门都是搬来一块木板搭在木框上的,一下雨便一地的泥泞,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
少年欢欢喜喜地跑进屋,沾了一裤腿儿的泥。
“阿娘!我给你讨来了药!一会儿就给您煎……”
药。
满心的喜悦还未来得及同人说,便望见榻上耷拉下来的一截枯瘦的胳膊。
“阿娘……”他慌了神,匆匆扑过去抓住了那只手。
是冷的,钻心的冷。
“阿娘你莫吓唬我……我回来了,我给您带了药!您看,药在这,马上就能治好病了……阿娘……”少年呜咽着解开药包,迫切地想给榻上双目紧闭的妇人看,可是妇人早已面色青白,直到最后,都痛苦地皱着眉,再不能答复他只字片语。
门外的人收起了伞,走过来,牵起妇人的手,摸了摸脉搏。
“人已经没了,节哀。”他又看了看少年手里的油纸包,“药不对症,吃了也难逃一死。”
声音平淡如水,仿佛只是在感慨今日的雨怎么还没停。
打着好几处补丁的被褥发着臭,肮脏的少年抱着自己唯一的亲人,终于忍不住恸哭出来。
哀嚎声犹如利刃,一下一下地划在雨幕中。
大雨瓢泼,始终未歇,少年的哭声渐渐嘶哑微弱。
一直站在榻边的男子温声问:“你阿娘,是怎么死的?”
少年枯然的双眸忽地闪烁了一下,起初是怔然的,渐渐涌现出恨意。
“他们……他们糟蹋了我阿娘,然后把她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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