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花自幼与旁人不同,生在山脚,长在山上。
寺院的香火没将她熏染成出尘的方外人,却将该有的少女怀春阶段往后一推再推。
往好听了说是不解风情,往直白了说是对男女之事木讷,尚未开化。
接连遁逃了几次后,饮花自己也是没有想通的,为何从前那般擅长戏弄寂行,如今却是善于起逃跑这件事。
第不知多少次冥思苦想之后,她将一切归因于——跟出家人谈及婚姻嫁娶总是奇怪的。
加上她又诓了寂行,且至今还没告知实情,才这样频频心虚。
之后的几日,饮花倒还是如常去给寂行送斋饭之类,只是未曾留下用膳,送完便走。
如此风平浪静过了好一段时间,数着日子,也快到了寂行解禁的时间。
这日夜里,饮花用完晚膳在寺中走动消食,见庭院中有虫子在打架,一时看入了迷,等想起来要去取给寂行送去的食盒,天色已晚。
明月高悬,已至中天,不过想来寂行也是还没睡的。
饮花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条走到寂行院中的路,因而即便夜色沉沉,灯火昏昏,也并不如何妨碍。
走到廊上,饮花分心去看庭院中的野花,前几日开了的,现今被月色照着,也很是好看。
月光将万物笼罩上一层浅银的纱,暮色降临带来隐隐寒潮,连同传至耳边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泠泠淙淙的湿意。
饮花很快辨认出这不是她的幻觉,那是寂行房中传出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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