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今天执意穿了梁国的衣裳,石榴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阮久拿着节杖,每一步都将节杖轻轻点在地上,仿佛要借一点节杖的力,他才能走到马车那边。
萧明渊忽然喊了他一声:“诶,阮久。”
阮久回过头,只是朝他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萧明渊别过头,眨了眨眼睛,唇角紧绷,最后也只是抬起手,朝他挥了两下。
就算作别。
仔细想想,他们十六岁之前,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道别究竟是什么。
仿佛只是打完马球,在永安街上分手,各自回去吃饭睡觉。等明日日头一起,又重新在马球场上相见。
这就是道别。
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随着少年人长大,道别分离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
阮久快步走向——到最后几乎是跑向马车那边了。
红颜色的披风随着他的脚步上下翻飞,最后在马车帘子那边闪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
阮久上了马车就在哭,随行的人谁也不敢惹他,只有乌兰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等他缓过来。
车队就这样一路向西北行去,没有过多停留。
一直到了大梁凉州边境。
他们在傍晚时分才抵达凉州,阮久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对跟随的侍从们道:“你们都累了吧?要不先在凉州休整一晚上,明天再赶路?”
乌兰却道:“王后,前面就是溪原了,再加紧赶赶,去行宫里住吧?”
阮久有些犹豫,不想侍从们都大声道:“王后,走吧,回溪原去,我们都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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