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再是少年郎都具备的源自身体本能的冲悸,而是来自命运重重地撞击。
只是宋知濯还不自知,他沉浸在这种异样的感受里苦思冥想。直到明珠清脆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你记得有事儿就哼一声儿,我一准儿能听见。”
明珠已经在他的里侧躺下了,没有半点儿扭捏地掀开另一床鸳鸯被褥,鱼一样滑进去,将那一身单薄的衣衫裹进里头,罩住三千里秀丽江山。
月光如丝柔,渗透进这张宽敞的床铺,明珠在冷白的柔光里侧身,将一只手轻轻越过自己的被子,候鸟栖息一般落在宋知濯的被褥上,缓缓拍打他双手交叠的位置:“你躺得太久,估计睡不着,我唱个歌给你听你就能睡了。”
宋知濯斜看她一眼,错目而过,她没发现。
就在他以为要听见一些佛偈曲调之时,明珠用软糯的江南语调,小声地唱起来:“风啊,月啊,抚杨柳,栖凤台有小儿郎在候。等啊,候啊,望乡愁,玉磬河难将娘亲长留……”
她唱的是家乡的小调,宋知濯模糊能听懂,在她宛转悠扬的声音里,在她轻缓拍打的节奏中,他恍惚回到了孩提时候。
“我唱得不好,”明珠收回了手,藏进被子里,一并她那张羞赧的脸也躲了进去,瓮声瓮气地说:“我都快忘了怎么唱了,你别见怪,快睡吧。”
她未因新嫁娘而羞涩,也不曾因与一个陌生男子同床共枕脸红,只为唱不好一首家乡童谣就不好意思,宋知濯几乎要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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