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停止了。
在远方渐行渐远的余响里,寂静像雪片一样簇簇地落满了房间。
几人或沉重或急促的喘息声,粗粝、清楚地刮着耳膜。副本入侵的地方,把医院给撕开了两处口子,露出了两团不属于这一世界的景象;黑泽忌刚才立足之处此时空空荡荡,而那一片流淌的泥浆副本,却在即将探入医院的边缘裹足不前了。
“他真走了?”波西米亚兀自有点不敢相信。
每一次与朋友在漂流无定的末日之中相逢,就像是从翻滚的无边苦海里尝到了稍纵即逝的一点蜜。每一次别离,林三酒心想,或许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她早已——不,与其说她已经习惯了,不如说她现在知道该怎么将情绪切离了。
无论末日与否,人生不就是由苦海中一点又一点的蜜糖串起来的吗?
“他早点离开这里*****西米亚一边爬起来,一边自言自语:“厉害是挺厉害的,傻也是太傻了嘛,我要是愿意,可以给他裤子都骗光。”
她拍拍裙子上的灰土,一抬脸,却忍不住“诶?”了一声:“它、它们怎么退下去了?”
林三酒目光一扫,也怔住了:原本一直不断试图侵蚀着医院的副本,如今却越缩越小,仿佛正被人擦洗下去似的,没过几秒,各自就只剩了个拳头大。再一联想刚才黑泽忌消失前,人人都以为大洪水没有起效的短暂片刻,她不由吸了一口气:“莫非……第二次的大洪水反而暂时恢复了这里的一部分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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