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沈愚没听明白,他想法转得快,改问起:“对了,你不是说谢侍读会来探病吗,怎么还没见他过来?”
见陆骁不说话了,沈愚纳闷:“你跟谢侍读吵架了?”
“没吵。”陆骁把贴在额头上的湿缎布往下拉,遮住了眉毛和眼皮,“我觉得他不想跟我交朋友了,最近半个月找他吃饭,约了八次只应了两次。”
“是不是天章阁里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
陆骁嗓音有点闷,“我感觉得到,他很隐蔽地在慢慢疏远我,还不想让我发现。”
“比如?”
“比如两次吃饭,他都不让我帮他盛汤,赵叔的面摊他也好久没去了。”
不让盛汤也算?沈愚震惊:“你这是把以前在凌北时,刺探敌军动向的观察力都用在谢侍读身上了吧?”
轻咳了两声,沈愚觉得作为兄弟,还是不能对此刻心情低落的男人太狠,于是劝道:“挺正常的,单凭你是陆家二公子,就没多少人敢跟你亲亲近近地称兄道弟。谢侍读又是没及冠就中了探花,进了翰林院,以后肯定是要入阁的。也就只有我这样无官一身轻,立志一辈子游手好闲的,才会放心跟着你混。”
陆骁“嗯”了一声。
他其实想得很明白,谢琢以后跟他渐行渐远,也无可厚非,但他不认同沈愚的说法。
他依然觉得,能说出“这片土地,会记得他们流过的血”的人,绝不是满心满眼只有仕途利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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