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比起每个世界都没有记忆的殷教授来说,他自己身上的改变,或许更是天翻地覆。
用过早饭,楚云声便去了郁镜之院子里的小书房,斟酌着词句给写了封家书。
他假装自己仍在北平,向楚家报了平安,又以原身的口吻说了遍办厂的事,只说结识了一位好友,事情已有了眉目,近期要忙起来,恐不能及时联络,让楚父楚母莫要担忧。
这个时候文字运动刚兴起没多久,书面字句还是有些不伦不类的半文半白,楚云声虽做过古人,但写起这类文字来还是有些不顺畅。
信件写完,他便托守在门外的仆人送给郁镜之去,自己则颇感兴趣地翻阅起小书房内这个时代的书籍报纸来。
这是整个华国破旧迎新、剧烈变革的时候,思想文化、工业技术、风俗传统都在经历内外的碰撞,无数自由热烈的火花绽放,无数能人异士奔赴涌动的潮流——楚云声暂时离不开郁府,见不到完整的外界,那能从书册中窥得一二,也足以令人满足。
“楚少,先生请您移步倚声院,戏要开场了。”
日暮时分,木柜上的座钟响过了五声报时,小书房的门便被忽然叩响。
楚云声没成想郁镜之请杜天明的这场戏,竟还给自己安排了个角色。但他清楚,郁镜之并非鲁莽之人,既这般安排了,想必是自有用意。
整好衣冠,楚云声关掉桌上台灯,走出小书房,问:“客人可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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