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应该是积劳成疾,被病气趁虚而入,这点之前就有预兆,而今已经成为了共识。
病情其实也不重,只是官家到底二十七八了,算是人到了中年,终究不像年轻时那般为所欲为,而且之前七八年里倒有一半时间在军营,内里多少是有些虚的,再加上如今已经是入冬,恰好撞上了冬日天气转寒,所以有些病去如抽丝的感觉,这也是共识。
所有人都保持了镇定,但最该镇定的一个人却有些慌乱。
杨沂中一次次的告诉自己,没有问题,作为执掌情报的人,他的所有情报途径都告诉他,没有任何人有任何问题。
太后没有送出鹦鹉后依旧在看戏,中间还来探视了一次,关键是太后也没有任何可以动用的力量,而且也应该没这么聪明才对;潘国丈用药也没有任何问题,方子拿出去所有人看了都说妥当,甚至仅仅第二日,杨沂中就一反常态,近乎粗暴与无礼的夺走了药物的控制权……他亲自让外地来的班直去城南的药材货栈去抓药,然后自己亲自在官家用药前在同一个罐子里取药试药。
结果就是,即便是他喝完药后也会发困,但也仅仅是正常的发困,没有其他不良反应,又或者说,唯一的不良反应在于潘国丈对他的愤怒罢了。
没有任何问题,任何人都没问题。
宰执们会在官家病后启动的每日秘阁会议结束时,派来一位相公进宫问候,潘贵妃与未显怀的吴贵妃会来轮流照看,甚至赵官家偶尔清醒的时候还会与人正常交流……但杨沂中心底就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然后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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