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罗缚,就会想起很多从前。
荒芜,无能,岌岌危矣。无数次体液粘稠淌过身体,纵乐于声色犬马,纸醉金迷里。周遭糜腐的酒气,水与肉;敞开的衣领,热络的斑红。一瞬之间身体被贯入,随即抽离,巨大的快感将人撕扯……
有许多年,我放逐自己。
青绿,灰紫,木头地。老房子长满霉,绿森森,空洞洞,爬上草木白墙。她站在一片阴沉地上,一双眼睛看向我。
罗缚看一个人的时候,眼里只有那个人。她看见你,只会看见你。人所有的不堪都在她眼底,她的眼神将人裹着,黑得太浓,由头至尾,将人扯入水里。
回忆罗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因为对上这个人,我会失去我所有言语。
我忽然想起来那个穷酸作家。他以前总用些酸诗臭句来恶心我。想写我漂亮不说漂亮,说艳丽;想写我的皮不说皮,说苍白;想写我过活不说过活,说那是孤苦无依的半生。
文客大多有自己的怪癖。但有时候又想,如果能再见到他就好了。再见到他,我想问问他要怎么形容罗缚这样的人。
我删删减减了很多,后来怎么也开不了口。这个人就像一团麻,这样说起不对,那样说起也不够味。最后只剩了些难言的东西,糊在心里。
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它让我有些……害怕。
很多年没有尝过这种苦头。心底难言的东西,空落落的,好像摇摇欲坠。那种滋味大概还有个名字,叫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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