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周秘,“李东吾会杀了我吗?”
周秘只关心路况,也是,如果是我白天忙完老板的业务会议与日常,晚上还要帮老板捉不省心的小老婆,叁头六臂连轴转远超996的工作量,我也不会有好脸色对老板之外的人。
他一贯像铁壁,我碰多了也就不觉得自讨没趣,“他快结婚把我打发走的人,也不见得会和我计较这些吧。”
“李总知道陈小姐你在酒吧后,吃了两粒速效救心丸。”
我顿时迟钝地共情,指甲险些将黑丝袜勾出洞,愈发像失足被救,“那个,这车上也有他常备的救心丸吗,我能也吃两粒吗?”
想是周秘有列一张李东吾赠我礼物的清单,竟吝啬到不肯再搭上两粒药丸壮我的胆,车在夜色中驶得又稳又快,冥府之路竟走得如此畅坦,我的好运气有时发挥得实在没有眼色。
多折煞人,李东吾竟在家门口吸烟等我。
猩红的烟头像是巡警灯闪烁,炭粒晦黯得快要烧灭,他竟不怕烫到手指夹着个秃秃的烟尾巴——他近日有新楼盘开张,又筹备订婚,大忙人,神经衰弱得阖眼时我翻身都会醒来——好端端的将西装外套挂在臂弯,就穿马甲衬衫,肩疲沓地下耷着,我突然觉得鞋跟敲在小路上的声音太悦耳,会吵到他惨淡的心绪。
我看见他眼睑底下窝着阴影,没什么表情可分明脾气很坏,只好赔小心又赔笑,“出来等干嘛呀,怪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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