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洗脑般会在午夜梦回时记起,又在清醒时自我催眠忘记。
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似乎永远有干不完、能累折人腰的活儿,躺在硬硬的炕上,会经常累的直哼哼。
春夏秋冬,都能在脸上、唇上,撕下干裂的皮。手上更是大大小小全是干裂的口子。
起早贪黑,她没想到下乡下乡,居然就是沦为一名农村妇女,然而她又没有农村妇女能干,连纳鞋底都被骂废物。
花开的年纪,却穿着最破的衣裳,甚至连写封信邮进城里和父母说说话,都成了贪念。
能让她记起自己还是一名漂亮姑娘的镜头,似乎只剩下每次下地之前走的那条羊肠小路。
那时,只要她经过,以毕铁林为首的那些小伙子,就会站在房檐边儿偷摸瞧她。
那时,毕铁林的目光里有对女孩子的好奇,有男人爱看漂亮女人的本能,有主动上前只为她一个笑脸的殷勤。
当初选择毕铁林当回城的踏脚石,她比谁都不愿。虽然她说出来没人信。
但当时知青为了进城,在她之前有出过类似的事儿,很多曾经那些爱慕她的人,都被家里警告,在回城那段时间里都躲着她们。
她能等,可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个也是在办手续时,被人威胁、被迫怀上的孩子,等不了。
而那个真正该进监狱的人,她恨不得给碎尸万段的人,却握着她的手续,如果使坏,别说回城,就是在村里都得被一人一口吐沫吐在脸上,更难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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