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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夕禾沉着脸色。
铜镜里面的那张面容依旧柔和,带着水色娇柔。
可镜子外面的人却是刹那凌厉起来。
她如今在此的模样没有任何人可以瞧得见,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这让她很是舒服。
面色虽凌厉,也若艳丽而骄傲的魏紫。
带着慕月溪生来养成的骄矜,又有着裴夕禾的果决和寒冽。
像是镜子里面的人是慕月夕,镜子外面的人才是裴夕禾。
“我说,是因为他是贱人。”
镜子里的人似乎在哭诉。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我们明明离婚约的时间还有三个月,三个月,就能成亲了。”
裴夕禾冷着脸,带了几分冷笑。
“若是成了亲,你不得恶心死?”
“少言,少言他。”
镜子里的人说不出话来。
是啊,她真的会,很恶心。
她父亲堂堂的大将军却是只有她一个独生女,皆是因为她早亡的生母。
夫妻情深,她父亲慕冲不愿再娶,就守着她过日子,房里房外都是干干净净。
耳濡目染,她所向往的就是这般的爱情。
明明,明明李少言昔日也曾对她说过,此生唯她一人。
为什么。
八个月前,李少言在一次外出之时出了意外,神秘失踪。
她心痛得肝肠寸断,哭着求了父亲出私兵寻了他一次又是一次。
日日月月去寺庙为他祈福,不沾荤腥祈祷至今。
如今他在三日前归来,却是带了个大着肚子的清秀姑娘。
呵,多好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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