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年初雪梦中惊醒，房间里一片暗色，留了一盏昏暗的油灯，竺心坐在窗户边，抄写经书。

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她才发现，自己是在床上躺着，而不是在地上打地铺。

心里热乎乎的，年初雪光着脚，随手拿着一件外衣，走到窗户边，冰凉的地面透过脚心传来。

将外衣披在竺心身上，年初雪打了个哈欠，坐在他对面，“竺心，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呀？”

竺心手执狼毫毛笔，坐的端正，在砂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他写了一手好字，笔法流畅，蝇头小楷，字如其人，一板一眼的。

见他不理，年初雪也不气，趴在案桌上睡了起来。

窗户边是有一张塌，上面放了一张案桌，可供两人喝茶，读书，写字。

过了会儿，油灯里的芯子“嘣”了声，火苗摇曳起舞。

竺心将手中毛笔搁在小山状白瓷笔架上，晕黄的灯火下，年初雪宛如稚子般美好恬静的睡颜，她睫毛很长，安静的睡着，微微的打着鼾。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幽幽叹了口气。

将她抱起，放回到床上。

就听见她嘴里嘟囔说着梦话，竺心听不分明，靠近她的唇边，听见——

“阿奚……阿奚……等我回去……”声音带着泣音，蹙着眉，梦魇缠身的模样。

竺心眼中的光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抚着年初雪的脸，压着心中郁气，隐隐要生出心魔的预兆。

默念静心咒，竺心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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