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钦钦你嘛,我有个猜测,不论是在网络还是现实里,你都从来没有和人提过你的私事,你的保密,是从上而下,从里到外,极为封闭的,这种保护网,并不存在死角。”
为了营造更亲密的氛围,她叫了他‘钦钦’,但沈钦并没有特殊的表示——没有窃喜地‘哎呀,干嘛叫人家钦钦啦’,没有这种浮夸的伪饰,他似乎已经在刘瑕的细语声中沉进了内心深处,坐在草地上的样子,真真正正像一尊雕塑。
“为什么会如此封闭呢?对此,我有个猜测。”刘瑕说——事实上,她对沈钦的过去,远非一个猜测:她猜沈钦在过去并不是没有亲近的人,但那个人恐怕更接近于师长之类的角色,他对于她的好意,总会报以感谢,这是一种他较为熟悉的交流模式,他做起来很在行——但这个人不是朋友,因为沈钦并不善于讨论自己的感受,抛开情书不提,她能感觉到,在两人开来看星星的一路上,沈钦都想对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愿参与这个案件,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像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写情书一样,对于这种更私人化的交流,沈钦的体验也许接近于零,刘瑕认为他很有可能没有一个朋友。
一个人要有着怎样的过去,才会在接近三十岁的年纪,依然对最基本的情感交流毫无体验?他从没有坐下来和朋友们讨论昨晚的电视,上周约会的女孩,从未有一场篮球赛,是什么造就了他的性格,他的选择?在他过去的数千个日子里,他是否总是独来独往,他的世界里,除了黑与白之外,是否从来不曾有过别的颜色?这种极致的孤独,光是想象就已沉得可怕,就像是无形的浓雾在草地上蔓延,甚至连刘瑕都能感受到它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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