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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深冬夜竟不似南国难熬。
冷自然是更冷些,然潮气少,哪怕雪后。干燥的冷将人封冻在子夜漏刻间,顾星朗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
但空气渐清明了。他自觉方才连续冲上天灵盖的热血也跟着清明了些,缓落胸腔再落丹田。
有些话不必问,有些事本说不分明,行动和真实展开的前路才能回答一切,所以简单的是游戏,难的是人生。这道理他自幼明白。
和阮雪音携手同路之后他经常会忘。于脑力回旋八面玲珑的缝隙中如窃取时光般窃取纯粹。
也便肆意、蠢稚,而似孩童任性喜怒,温软强横都不必顾及体面。
终是太过了。他终究是君。少年宿命一朝起,长路无尽,不可回头。
他下意识转脸眺极远处漆黑的长街尽头。一片黑洞洞,望不到尽头。
阮雪音看见了他眼中碎光消散,澄澈又空乏,忽觉心酸。“出门前我看过曜星幛,今夜有风。”她试着近半步,碰一碰他袖口,“我们取了东西早回吧。听说北国冬风,冻人入骨。”
顾星朗没有拒绝。
两人遂继续往长街深处去。雪絮消融在阮雪音发间,头顶生寒,气流过时带起冷意如针刺。
她啊嚏一声。
“风帽戴起来。”顾星朗脚下不停。
阮雪音也继续走,没动作。
顾星朗顿住,转身将人拉停反手一掀,毛茸茸风帽罩上来,莹白面庞被遮了大半只剩一张樱红明润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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