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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天似被那烟火扎破了清明,凸得近圆的月亮周围竟绕起云絮。
十五刚过,所以近圆。近圆而终不圆,就像遗憾错失的完满。
阮雪音顺着顾星朗所谓的“准备”往下想,思路愈远,已经抵达兑下乾上的另一层含义。
而要不要出现、对上官宴点破这层含义,再次成为难题。
立场与情谊,手心和手背,她半生应对这样的困窘,竟仍无法做到游刃有余。
长湖之上却有人等不及了。
慕容峋自南岸飞身,长刀在手,足尖过湖面,惊起白鸟轻鸣。
那鸣叫声亦似粉鸟,更娇气些,似在埋怨。
“说好的一战定乾坤!上官兄不会怕了吧!”
他声如洪钟、势同破竹,顷刻已近湖中央。手中兵刃通体赤金、柄处盘龙,火光雪色间熠熠生辉,正是大蔚天子的御刀。
林间高木上阮仲亦读懂局势:“他只能杀了上官宴,方可自救。”
在大军抵达之前。
“我们下去。”阮雪音再等不得,复对纪齐:“你且候在这里,听我指令。”
她明白手头可用之人不止纪齐。方才沿路所有哨探和伏兵,那些更早北上的祁国军士,此刻都会听她号令。
那是顾星朗留给她的兵马,用来自保,也用来易局。
长湖北岸,上官宴看着慕容峋踏水御风而来。
大军将至,他完全可以不接招,以现有人马对战拖延,然后毋庸置疑地取胜。
但他解开了斗篷,露出赭色的衣袍。那是其父上官朔常穿的颜色,出现在一向风流艳丽的他身上,竟也很恰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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