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天光乍破的希望,另外一半的黑天里已有魑魅魍魉乱舞。
谢太初见他不说话,便从篝火旁取了温好的烧酒和烤软的腌肉喂他吃。赵渊也不抗拒,喂了便吃,只是吃了就吐,一口气能吐出胆汁。
然而这似乎让他神志清醒了一些,待干饼子再递到面前时,他捂着嘴摇头。
“殿下多少得吃些东西。”谢太初道,“若不吃些东西,如何抵御这极寒天气?”
“不……”他低声开口说话,声音沙哑虚弱,“不要了。”
谢太初也不再劝。
吃了腌肉嚼碎后又饮烈酒,捏着赵渊下巴哺喂到他口腔。赵渊措不及防,忍不住挣扎挣扎,可谢太初却并不松口,直到他被逼咽下那口酒肉,这才缓缓撤离。
赵渊被逼着喝了烧酒,脸上已经飞起红晕,猛烈咳嗽着,连眼泪都落下。
他浑身高热虽退,却依旧虚弱,又因刚经历过人生痛彻心扉的大灾难,连身体都无法控制开始微微痉挛,尤其是受伤的左手,在微微发抖。
狼狈,软弱,无用……赵渊怔怔看着自己的手,自厌之情溢满……只是在此刻,谢太初缓缓握住了他的手。
安抚了痉挛和颤动。
“当时情急之下,做了这权宜之计。”谢太初道,“殿下勿忧,只为掩人耳目,会好的。”
赵渊别过头,问:“……我父兄尸首呢?”谢太初从怀中掏出一只包裹着软物的绢子帕,递过来。赵渊打开,里面是两只发簪,两束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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