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暖和河水融化,下游黄河还结着冰,黄河水涌过去便要翻堤成洪。这便是黄河凌汛之灾。稍有不慎,河水漫堤,今年宁夏镇的收成便没了,鞑靼人那边也会遭难。受了洪灾的年份,鞑靼人的劫掠会更频繁。因此宁夏镇会派专人炸冰,防止河道淤堵。”
“每年都是如此吗?”
“大部分光景,都要这般。”谢太初道,“为此,朝廷每年要向黄河沿线州府拨一大笔治灾银。”
在京城这个时节海棠花、梨花、桃花、迎春花都开了,公子哥们儿相邀踏青,觥筹交错,赏花品红,美不胜收。
而在宁夏,从张亮堡往北,顺着黄河还有十来个堡子,最远便是镇北关。这中间住着无数百姓,也有着无数屯田。
从这一刻开始,便是一场生死之间的拉锯战。
若是凌汛发生,一年生的指望从第一个春天便要落空。
“太苦了。”赵渊安静了很久说。
“是。”谢太初道,“民生皆苦,自古如是。”
赵渊苦笑一声:“之前你说时,我尚且不懂。如今再听这句话,只觉得愧疚之极。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我见识短浅,可笑可叹。”
“殿下不是这样的人。”谢太初轻叹一声,将他被风吹起的风帽系紧,“若说起来,殿下何尝不是民生中一人呢?殿下经历的苦难和磋磨,难道不让人肝肠寸断,为之痛哭涕淋。以后不许再这般妄自菲薄。”
“我想做些事,不止于自保。是不是不自量力,是不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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