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半晌拍了下脑门,心道自个儿莫不是傻了,这天下都是他的,谁敢动他的东西,手砍了便是?有什么好犹豫的。
当即抖开了纸张。
她这段时间的生活细致地写在上头,哪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五一十都在纸上写着,没有半分异常。看到她六月初三那日出门到闹市买花,用买来的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骑马出城时,他甚至嘴角微微勾了下,不自觉笑出声来,似乎她跑马时娇俏欢快的模样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眼前。
或许是从小骄纵得过了,她的性子和京中的贵女不一样。
她跑马、打猎无所不能,春日里和他一起到郊外踏春,有时比他跑得还快;秋日里一同上山打猎,她箭法出众,准头比好多男人还好;夏日在山庄避暑,她兴致来时,有时挽了袖子,亲自摇橹,到了藕花深处纳凉,给他哼一曲民间小调;冬日里大雪一下,天地一片肃杀,别的贵女都缩在屋子里守着火盆,独她不怕冷,披上大氅便往雪地里钻,他在国子监念书闻到幽幽梅香,便知她采梅归来了,散学了出去一看,果真见她在廊外怀抱腊梅,人比花娇。
她的一切,他无不喜欢,因为皆是他惯出来的。
从小到大他从不怀疑的有两件事,一是他迟早是这天下的主人;二是她迟早是他的皇后。
看着纸上清晰的字迹,他不由笑笑自己的多心,娇娇离不得他正如他离不得她,或许真的是病着所以才没精神。这多心伤人,必不能让她知晓,遂拿着纸条往蜡烛上点燃,亲眼看着它烧成灰烬,这才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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