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荣罕见的脸红。她皮囊生得好,从前家里又富裕,收过的礼物不胜其数。但偏偏,她是头一回收到玉簪。
她手上摩痧着那支雕花白玉簪,指腹在剔透的玉上抚过,刺得心里痒痒的。她想到今日被她主动中断的那个吻,想到秦慎吃醋的模样,心里仿佛燃起了一小簇火焰。
她才二十叁岁,脱离少女的年纪没几年,盘算着报复他要拿到股份,但仍旧被这男人撩得情不自禁。
她面向梳妆镜,脸庞染上薄红,慢慢地走向浴室。
她应当感谢他。
她给自己找理由。
因为心里有鬼,季清荣一直等时钟指向十二点才起身,这会儿佣人都睡了,公馆里头静悄悄的。她挑了身配这簪子的豆绿旗袍,发尾还有些微湿,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她这样意味着什么,她当然明白。其实照她往日的手段是应欲拒还迎,怎会送上门给男人尝味。但——她定下心,她只敲叁下门,他睡着了,她便回去。
两根手指屈起,在厚重的门板上落下一声闷响。客厅里留的夜灯映到这里,将她的影子拖长,无疑又让她有些许犹豫。
季清荣在心里默数:一……二。
第二下过去很长,她都没再落下手指。她的继子,那样稳重自持的人,怎会半夜给她开门。
她吁了一口气出来,心里不太痛快,赌气般地拍了下门,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房子里回荡,让她吓了一跳。
正是这时,门从里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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