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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不及郑海珠主动问,刘时敏就与她说了不少进入皇城和文华殿进讲的规矩。
郑海珠一一记了,见刘时敏不再动筷子,面上也疲态更显,便要告辞。
刘时敏和她走到前厅的影壁后头,忽地驻足。
“丫头,”刘时敏须臾犹疑后开口道,“京城不比松江崇明,朝堂和后宫的波谲云诡,就像六月惊雷,不知何时便来势汹汹。你若遇到了,莫太执念。”
郑海珠盯着对方,口气却带着谦逊的探究之意:“阿珠数年前就与公公同历生死之险,公公若觉着,这几年,我哪里做得唐突冒进,公公一定指点出来。”
刘时敏嘴角抿了抿,忽地抬头看向中天明月,缓缓道:“谈不上指点,只是些许感慨吧。丫头,你看,其实,我说起来,是陈矩陈公公最早护着的,陈公公他,就是我头顶上的月亮一般,叫我暗夜里走着,也不慌神,看得清前头的路。后来,陈公公他老人家仙去了,我便踏踏实实地跟着王公公,不再记着自己是万历爷跟前的人,只本分地在东宫当差,终究仍是得了造化,去南边管织造局。丫头,世事无常,生死有命,咱头上的亮光,从哪儿来,其实不必执念。老夫我,是这个意思。”
郑海珠迅速揣摩刘时敏的话里深意,心中未免升起几缕疑云。
自己一个知晓历史脉络的现代人也就罢了,这刘时敏,怎地话里话外的,也好像有点不看好新君阳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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