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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如何了?」
工匠们身后,莽古尔泰的声音响起来。
搅拌泥浆的几个匠人,不论满汉,听见这声音,连忙放下工具,齐刷刷地跪在莽古尔泰跟前。
与其说跪,不如说「趴」,那是最纯正的「以头抢地」式,显示奴隶对主人权威的成色十足的惶恐。
工匠中,一个戴着狗皮帽子防寒的,是匠头。
他匍匐时,掉了帽子,露出光溜溜的脑袋,和那根老鼠尾巴似的辫子。
帽子滚了滚,落在莽古尔泰的靴子前面。
莽古尔泰将帽子踢回匠头的脑袋边:「都起来回话吧。」
龇着一口龅牙、但自认为英俊不凡的三贝勒,亲自伸手,扶起屈膝蹲着万福礼的穆枣花。
「我不是说过,你见我,不必这样行礼,我又不是大汗,更不是老二老八他们。」
在自家院子里,在自家的奴才工匠面前,莽古尔泰越发不避讳对穆枣花的亲昵举动与温存话语。
去年冬月从蒙古回来的路上,穆枣花就已经凭着意志力,能够忍受莽古尔泰近在咫尺地对她呼出热气,以及抚摸她的手腕。
此际,她在站直身体的同时,以板正中酿入了几分嗔意的口吻道:「三贝勒,说正事要紧。」
莽古尔泰松开女子的肩膀,踱步到摆满了各种泥范的院子中央。
「纪先生,你与三贝勒说说吧。」穆枣花对戴着狗皮帽子的匠头道。
「先生?」莽古尔泰看着穆枣花,笑道,「一个包衣而已,你管他叫先生?枣花,我们大金,只有衙门里的笔帖式们,才是汉话里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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