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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处,映入朱常洵眼帘的,是火把映照下的两张脸,一男一女,一个熟悉,一个陌生。
“黄秉石,你怎么才来?歹人要谋害孤!黄奇瑞那个老畜牲呢?是他把本王诓到此处的。你这妇人,又……是谁?”
朱常洵盛怒之下连珠炮似的诘问,在他辨清郑海珠胸前那块云雁补子时,气急败坏的口吻里,掺入了疑惑。
郑海珠是头回和这位引发了国本之争的万历皇帝好大儿照面。
对他的第一印象,胖得男默女泪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气质蠢得比较明显。
衔着金钥匙出生,不事稼穑,不营工商,不披挂御敌,不体察民生,甚至连脑子都不用动,就可以得到倾国的宠爱和财富,于是便形成了这种典型的废柴二代的蠢相。
人类的脑回路,在这样的二代头上发育着,主要用于对山珍海味、金石琳琅、美色玉体产生反应,能欣赏昆腔,能认出云雁补子的官服,大概已算是朱常洵比较高级的智力活动了。
“福王,”郑海珠冷冷道,“本官姓郑,国务寺卿,公差途径洛阳,参与处置福王非礼秀女教习、私藏龙袍冕旒的悖逆行径。”
朱常洵一愣,旋即一甩蟒袍的袖子:“你这鸟官在胡说八道什么?刚才要谋害孤的那个妇人,是秀女教习?她不是个戏子么?是黄奇瑞今日把孤诓来见这戏子的。姓黄的那老东西呢?哎,你刚还说啥?龙袍?冕旒?孤私藏?呵,呵呵呵,你莫不也是唱戏的吧?哎,你没胡子,也没喉结,真是个妇人?你怎么穿上这官服的?我大明的皇帝和群臣,是失心疯了么给你官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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