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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绪十六年(公元1890年),农历12月底。
浙省绍兴府会稽县,天刚亮,一夜的风雪已经停了,空气中满是泥土与青草混合的香味。
天寒地冻,不宜行路,一些商贩、百姓只好在街上搭起简易的棚子或者用木板挡住屋顶。
一架拉着煤炭的驴车从城外驶向城内,车上坐着一壮一少,左边那位中年男子一身布衣,脸色黝黑,皮肤有些粗糙,给人一种淳朴老实、忠厚的印象。
右边则是个少年,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
车夫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灰布长衫,手里握着一根竹竿,时不时还会用竹竿挑一挑车上的木炭。
闰土竭力捂着棉袄,尽量不让领口处的热气被冷风吹走。
呼啸的北风吹过。
尽管盖着毡帽,但顶着光溜溜的阴阳辫,头顶还是冷得要命。
“阿嚏~”
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把自己的身体往后缩了缩,凑到张富庆身旁。
新换的衣服有一股胰子味夹杂着轻微的汗臭,张富庆并没有躲开,反而将闰土一把搂住。
他皲裂粗糙的大手摸着儿子光滑的额头,并不高大的身躯将迎面而来的风霜尽数挡下。
“成哥儿,我们就在这集市前面下!这一路多谢你了,等周老爷家的事忙完,你来我家,咱们喝两盅。”
“富庆哥,咱俩一同长大,乡里乡亲的,还说啥谢字?不过喝酒可以有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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