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时候,其实自己还是在犹豫。
而白罴却说:“不行,你必须回去。”
“为什么?”阿胭看向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疑惑。
白罴沉默了一瞬,他低眼瞅着自己爪子里只剩小半截的竹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胭胭,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吗?在成为一只灵之前,你首先,是一个人。”
“我不懂。”阿胭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听白罴提起,但她从来都没有明白过,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关于自己成为灵之前的种种,她全都记不得了。
“胭胭,在我尝试七情六欲之前,你就已经走在我前头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失去记忆之前,一直在找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如今谢家的长子——谢明澈。”
白罴那天看见那个男人的脸时,就知道,阿胭的缘分历经数百年的阴差阳错,终于到了。
西山月下的小溪旁,年轻病弱的公子在一株桃树下埋下一枚血玉。
他以拳抵唇,咳嗽声牵动着他一身病骨细微地颤抖,殷红的鲜血滴落下来,浸染在那枚玉佩上。
尘土掩埋下,玉佩发出清晰的哀鸣,却挣脱不开尘土的束缚。
年轻的公子步履蹒跚,浅淡的月辉洒在他的身上,如霜簌簌披散,浸透着点点银辉。
“阿胭,别再……跟着我了。”
窝在一堆连天枯草间的白罴隐约听见那年轻的公子沙哑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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