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问:“身子已好利索了?”
沈鸢“嗯”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没问他嘉佑帝的夸赞,却将左右人都支开,压低了声问他:“安王如何?”
卫瓒道:“今儿进宫还瞧见他了。”
又说:“被拔去了多年的死士,盯着我瞧了好久,也不知心疼不心疼。”
沈鸢微微皱起眉,轻声说道:“无人怀疑他?”
卫瓒便懒洋洋笑了一声:“兴许有,但也没人敢提出来。毕竟有太多比他更可疑的人选。”
“再者,安王本是先帝嫡长子,因国难赴辛为质,足足十余载归来,算得上是有功之人。如今还一心修道,没有铁证,寻常人不敢动他。”
“连圣上今儿也是,提也没提他。”
“因国为质,”沈鸢皱着眉喃喃,“怎的就变了呢?”
卫瓒说:“人心都会变。”
他低笑了一声说:“既有因恨生爱,焉知就没有因爱生恨。”
他也曾不信人心变迁,后来见过了自己狰狞丑陋、不可理喻的一面,才知道话不该说的太死。
而安王去国十余年,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有可能的。
先帝时期的大祁重文轻武、风雨飘摇。
北有草原掳掠,临有辛人压境。
昔日靖安侯回忆时,时常感慨年少时为将,时时憋屈,处处受人冷眼。
满朝上下,找不出几个能担将任的人,除了当年那个沈呆子,饱读诗书放着文官不做,却偏偏要跑去军营受苦。
便是这般形势,之后才有卫韬云镇守北方、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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