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说:“没什么想吃的,母亲喜欢些汤汤水水的,你按你平日里口味准备就好。”
沈鸢:“好。”
一室寂静。
“折春,”卫瓒忍不住说,“你若难受,就冲我发一发脾气。”
沈鸢说:“我有什么难受的,又不是头一回了。”
“我也犯不着拿你撒气,省得这院里头大大小小的,都觉着是我委屈了你。”
卫瓒说:“谁觉着你委屈我了?”
“你告诉我,我自跟他说理去。”
沈鸢抱着胸,指尖捏着自己的衣袖,倚在窗边,看了他好一阵子。
一直到窗外的晚霞红透了,沈鸢几分苍白的面色,也染上了淡淡的色彩。
沈鸢才开口说:“我总觉着,我有一日是能比过你的。”
“若是治好了身子,我上阵杀敌会比你凶猛。”
“若是我足够风光,姨母也会更看重我一些。”
“明知道都是些不切实际的话,我总哄着自己信。”
沈鸢低低嗤笑了一声。
卫瓒其实上一次见沈鸢在他的房里,抱着那烧了半张的残画落泪时,便已有了一种奇妙的感受。
这几日以来,连同着安王的旧事,林大夫的诊断,沈鸢的态度越发凶不似凶,冷不似冷,这种感受也越来越强烈。
像有什么在渐渐碎裂,又像是什么尘埃落定了一样。
最终有什么柔和的,破碎的,静默的碎片,在夕照晚霞下,反射的莹莹的光。
沈鸢定定望了他好半天,才说:“卫瓒,你站那儿别动。”
卫瓒没有动,只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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