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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山中。
天气清爽,一座宅子的院子里,几乎没有落脚地,一张张大竹编无眼筛子,一只只大柳条簸箕,都晒满了干红辣椒,红艳艳的,
檐下廊道里,朱敛躺在一张躺椅上,闭目养神,轻摇蒲扇。
岑鸳机今天沿着山道走桩完毕,就来这边坐一会儿。
她喜欢跟朱老先生聊天,不单单是因为朱敛带她上山,领着她走上习武之路,在落魄山上,岑鸳机也把朱老先生当做唯一的亲人长辈。
老先生会经常劝她多下山,回州城那边的家看看爹娘,说哪怕被催婚,也不要不耐烦,更不要把落魄山当做一个躲清静的地儿,
有些事情,躲不掉的,即便躲得掉当下的烦心事,也躲不过将来的后悔。
人生最徒劳无功,无非是追悔一事。
异乡游子,是那漂泊不定的纸鸢。唯有心中思念,成为那根线。如果一个人对家人和故乡都没有了眷念,就真的成为一只断线纸鸢了。那么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是离离原上草,枯荣由天不由己。老先生还说岑鸳机算运气好的了,离乡这么近,回家其实就几步路而已,不过近了也有近了的烦忧。
岑鸳机之所以喜欢跟朱老先生谈心,大概就是因为老先生说理讲话,从不拿捏长辈架子,一定要晚辈当下就将道理听进去。
朱敛笑问道:“鸳机,这些年走桩,累计多少拳了?”
岑鸳机答道:“今年开春为止,到了两百万拳,后来就不去计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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