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外衣后,青年的身形就被单薄的衣衫勾勒明显。紧实的肌肉和宽肩窄腰都在他动作间显露无遗。
为他突如其来的示好感到受宠若惊的冯玉贞愣了愣,拘谨地用手指头揪着他的薄袄,这才后知后觉,兴许崔净空真的只是单纯问问,没有拿她取乐的意图。
她对污蔑了“好人”而感到不安,数次想要张嘴,又看着崔净空那张不是十分和煦的脸讪讪闭上了。
彻底的无言里,冯玉贞撑不住沉沉睡去,篝火也燃尽,亮光趋于熄灭。
崔净空隐匿在黑森森的山林夜色里,比白日时明显更为自得、放松。
他摩挲着自己虎口处被寡嫂咬出来的那圈牙印,若有所思。
不难猜,冯玉贞的五弟在这件事上,肯定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或许应该是受到了他们爹娘明目张胆的偏袒和包庇。
痛苦、愤怒、无力最后杂糅成麻木,潜移默化中,亲弟对她犯下的罪行也被她咽下去,受害者甘愿为行凶者隐瞒真相。
那副神情,自甘奉献的无私中蕴含着自毁的倾向,类似母性——令他想起了慈母图。
崔净空是没有母亲的。孕育他的母体在他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彻底失去了生息。
诗文里歌颂的慈母柔肠于是在他这里成了一桩悬案,连带着他自小到大,同女子的接触往来都寡淡如一张白纸。
迄今为止,他对女人的认知里浓墨重彩的几笔,便全在于这半个月间的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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